輕鬆自如與不費力

 

我會建議你用這個方式進行書寫。先用靜心的姿態坐好,然後檢視自己身體是否有任何緊繃處,把意識帶到身體上,自然而然地讓身體放鬆。當腦袋也靜下來時,你能夠感受到,甚至聽到心跳聲。你已經準備好開始書寫了。筆觸揮灑的動作源自於這靜心的空間。

 

最重要的是:當你有所動作時,請毫不猶豫地揮灑,不要停止或改變這流動。一旦開始後,便無路可退了—這就是書法之美。你並沒有時間來思考或試圖糾正紙上的產物。

在這個過程當中,你能夠學會在生命中大步大步地往前走,絕不回頭。書法的每一筆皆與內在舞蹈的能量與意識連結在一起。

 

我記得當我在為奧修的書畫插圖時,有一系列關於道元禪師的作品,奧修曾將其獻給滿月。因此,我當時必須畫滿月。我不斷地嘗試各種畫法,卻沒有一個成品讓我滿意。

接著,我意識到:滿月不是飄浮在天空中的外來物體,而是一個人自身內在豐盛的隱喻。這使我豁然開朗,也影響了我繪畫的方式。它變得類似書法……我的中心能量飽滿,而月亮也逐漸地浮現在我的畫作上。

 

當我與學員們討論自然景色繪畫時,我提到書法的特質,並解釋藝術系學生如何透過這一點接受訓練。大師會站在學生後面,握住他的手,從背後幫助學生畫出人物。透過這種方式,學生可以體驗到輕鬆自在的繪畫體驗,從而造就出色的藝術家。

這是一支沒有張力、沒有意圖、沒有過多思慮的舞蹈,大師與學生正在跳雙人舞。當我凝視舞蹈的本質時,它也是如此。大自然多麼有活力,但還是處於放鬆的狀態。這就是造就其完美的因素。

 

如果我要畫一棵樹,我需要了解樹是如何表達自己。

 

「為什麼樹都這麼漂亮?究竟為什麼能夠如此完美?當你以存在與樹的特質之舞和諧相處時有什麼感受?」

這是我自己發現的,但當然,我並非唯一一個這樣做的人。如果你去過舊金山,你可以開車北上到以約翰.穆爾(John Muir)命名的穆爾紅木森林國家紀念保護區。他是一位出生於蘇格蘭的著名美國國際自然主義者,也是美國保護荒野的早期提倡者。這樣一來,你可以去體驗他撰寫下來的經歷。

 

穆爾早在十九世紀就是環保主義者,當時這些人都被視為經濟發展的敵人。他曾經為了深入了解周圍的自然美景冒了許多風險。

據說在狂風暴雨的天氣裡,他會爬上高大的松樹或北美紅杉,用繩子將自己綁在樹幹上,在風中享受好幾個小時的樹之舞。穆爾跟我很像—有點瘋狂,對大自然的狂喜有不同的深刻洞見。

禪的傳統也有類似的故事。有一天,一位門徒來到大師那裡,給他看了一幅竹林畫。主人卻打了他一頓,對他說:「你根本不會畫畫!你現在就給我去竹林那,坐在那裡,向竹林學習。除非你自己成為竹子,否則就不要回來了!」

 

幾天過去了,接著是幾週,然後是幾個月。大師有些擔心,便去竹林那裡找門徒。他發現他閉眼站在竹林裡隨風搖擺,就像周圍的竹子一樣。大師不得不搖醒他說:「夠了!可以回來開始畫了!」

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學習這種獲取和表達創造力的方法。

個人的擴展最重要,再來才是繪畫。任何擴展的昇華都是最美麗的風景。

 

-摘自《舞入未知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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