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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是一則公案
對人們來說,愛與關係就像是則公案;最佳的公案是愛與關係。關係就像是一道難題,你完全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就算你極力想找出一個解答,卻怎麼也發現無解。它生來就令人費解,你愈力求解開這個謎,它只會愈困惑你;你愈試圖了解它,就愈摸不著頭緒。
這比起禪師們所給弟子的任何公案都來得偉大,因為他們的公案是一個人單獨的靜心。當你所收到的是關係的公案時,事情要複雜得許多,因為你們有兩個人,你們長得不同、制約不同,你們從完全相反的方向拉扯彼此、相互控制、企圖占據、操縱⋯⋯多得不勝枚舉。
當你靜心的時候,唯一的問題是要如何靜下來,如何不被念頭抓住,不像關係有層出不窮的問題。如果你默不作聲,問題就來了,不過是安靜地坐在你老婆的身邊,你等著看,她會拿你開刀,問你:「為什麼你不說話?你這樣是什麼意思?」但要是你開口說話,你一樣會有麻煩-不管你說的是什麼,她永遠會曲解你的話。
沒有一段關係不會遭遇到問題,或者這麼說,要是你見到任何沒有問題點的關係,就表示那個關係已經不存在了。兩個人吵架吵累了之後,他們開始接受現狀,一切都變得很無趣,所以他們不想再吵了,不想再改善什麼。
以前的人則是試圖製造一種強迫來的和睦,女人就是那樣長期受到打壓。直接強迫女人順從男人是一個解決的辦法,但那也不叫關係,當女人不再是一個獨立的人時,問題就平息了,不過,這個女人也消失了,她只是一樣可以被利用的東西,而一旦男人覺得不再有樂趣時,他就會開始去找其他女人。
假如你曾見過有哪一樁幸福的婚姻,千萬別相信你從表面所看到的,只要再深入一點,你就會對浮出的事實感到驚訝。
除非你已經把一件更根本的事情處理妥當-你自己,否則你無法解開這則公案。愛的課題,只有在你穿越過靜心的課題之後才能得到解決,在那之前不可能,因為,製造問題的就是你們兩個沒有在靜心的人,兩個人都處於迷霧當中,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那麼各自的困惑相乘之後,勢必會多了好幾倍。
除非你能靜心,否則愛只會是痛苦。
等你學會如何獨處,等你學會不必任何理由就能享受自己單純的存在,就有可能處理好接下來第二件事。第二件是更複雜的問題,因為那牽涉到兩個人的相處,唯有兩個靜心的人能活在愛裡,那時愛就不是公案了,不過到那時候,愛也不是你認知裡的關係,那將只是一個愛的境界,而不是關係的狀態。
我了解關係的困難,然而我鼓勵人們去經歷這些困難,因為這些困難會使你意識到根本的問題:你-在那深處的你是一個謎。對方只是一面鏡子,要直接看出你的問題出在哪裡並不容易,在關係裡則可以很清楚的顯示出來。鏡子就在那裡,你可從那面鏡子中看到自己的模樣,對方也可以從你的鏡子中看到自己的模樣。例如,因為兩個人都從鏡子裡看到自己醜陋的臉孔而很生氣,他們會理直氣壯地對彼此叫囂:「就是你,都是你這面鏡子讓我看起來那麼醜,不然我可是很美麗的。」
那正是相愛中的人常想解決的問題,但他們解決不了。他們說了又說的總離不開這句話:「我是這麼棒的人,但你使我看起來這麼醜。」
沒有人使你變醜,是你自己原本就醜陋;抱歉,但事實就是如此。要謝謝對方,要感激對方,因為他幫助你看到自己;別生氣,只要深入你自己,潛入靜心冥想當中。
不過,事實的情況常常是,當一個人在愛裡頭時,他就將靜心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我一直在觀察周遭的人,每當有幾個人失蹤時,我就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了,他們正在經歷愛,所以他們覺得自己不需要在這裡。只有等到愛所帶來的麻煩多到他們承受不起時,他們會來問我:「奧修,我該怎麼辦?」
當你在愛的時候,不要忘了靜心。
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愛只會讓你看到自己的樣子,以及你所處的位置。愛讓你警覺到你的惶惑不安和你內在的混亂,這是好事,這時該是靜心的時候了!假使愛與靜心能並行不悖,你就擁有一對翅膀使你平衡。
反過來看,靜心之後就不要愛的也大有人在。當一個人深入靜心時,他會開始刻意逃避愛,因為他認為,進入愛會使他的靜心受到干擾,那也是錯誤的想法。靜心非但不會被干擾,反而會受到幫助,為什麼愛能幫助靜心?因為愛會讓你意識到問題的所在,沒有愛,你不會注意到你的問題。然而,沒有注意到問題,並不表示你已經解決問題了。如果沒有鏡子,並不表示你沒有臉孔。
愛與靜心應該相輔相成,那即是我想與你分享的重要事項之一:愛與靜心必須同心協力,愛與靜心,靜心與愛-逐漸地,你會見到自己的內在有種和諧產生,只有那份和諧,能使你歸於中心。
-摘自《愛自由與單獨》生命潛能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