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永遠都覺得害怕，理由有幾項。第一項是自由的危險性，因為只有你一個人在負責。第二項理由是自由可能會被誤用，因為你也許會做出錯誤的抉擇；自由意謂著你可以有正確或是錯誤的選擇，要是你只有選擇對的自由，那就不是真自由。那會像福特生產第一批汽車時的狀況，那批汽車全是黑色的，當他帶客戶去展示區看車時，他對客戶說：「你可以挑任何顏色，但我們提供的規格是黑色的！」

 

這算哪門子的自由？正確的答案已經預備好了，無論是依據十誡、古塔經、可蘭經；還是根據佛陀、穆罕默德、馬哈維亞、查拉圖斯特拉所說的話，這根本不叫自由！自由本質上的意思是，你兩個選擇都能擁有：選對或選錯。

 

而危險的地方就出在，選錯的機率很大，所以人們才覺得可怕。錯誤是下坡的工作，正確是上坡的工作；往上爬是費力的，愈到高處所要花費的力氣愈多。但往下走卻是再容易也不過了，動都不必動一下，地心引力自然會為你服務，你可以像一顆石頭從山頂住下滾，一路滑至最底部，你什麼事都不必做。可是假如你想要提升意識的話，假如你想在真理、狂喜與美的世界中提升的話，表示你所渴求的是最聳峻的山峰，不難想像，那不會是件輕鬆省力的工作。

 

第二點，你所到的地方愈高，掉下去的危險性也愈高，因為山路會更崎嶇，你的四周只有黑暗的深谷，若是不小心踏錯一步，你就會摔個粉身碎骨。走在平地上就舒坦、便利多了，根本不必去煩惱高度所帶來的危險。

 

自由使你擁有墮落到動物之下，或是躍升到天使之上的機會。自由是一把梯子，其中一端連接地獄，另一端通往天堂，那是同一把梯子，你手上握有選擇，得抉擇出自己的方向。

 

對我而言，如果說你沒有自由的話，就沒有誤用「不自由」的餘地，「不自由」不可能被誤用；一個囚犯是動彈不得的，因為他被套牢，失去了行動的自由。其他的動物都沒有自由，唯獨人類例外，動物們出生為某一種動物，他們會完成這項任務，事實上，大自然會完成這項任務，動物們並不需要做任何事，牠們的生命中沒有一絲挑戰性。只有人必須去面對挑戰，而那是項艱危的工作，沒有幾個人選擇迎向挑戰，他們要冒險攀上高處，去發掘自己內在的巔峰，少數像佛陀、耶穌那樣的人，數目稀落得只需幾根手指頭就可以數得完，那些人選擇去冒險。

 

為什麼不是所有的人類都選擇成就那樣的境界？如同佛陀的狂喜、耶穌的愛、克里希那的慶祝？理由並不難想像，光對那樣的境界心存嚮往就很危險了，最好連想都不要想。有個辦法可以讓自己不要去想，那就是認定自己沒有自由：在你出生之前，你收到了自己的人生腳本，而你只是按照腳本演出，一切早已命定好了。

 

唯有自由才能被誤用，奴役沒有空間讓你誤用。那即是為何今日的世界到處一片混亂，從前還不會亂成這樣，因為以前的人沒有什麼自由。你可以見到美國比其他地方又更亂，很簡單，因為美國人比歷史上任何時代、任何地方的人，都享有更大的自由。凡有自由的地方，就會迸發混沌的局面，但這是值得的，因為星球就是自混沌當中誕生的。

 

我不會給你任何的紀律，因為紀律是一種隱形的奴役；我不會要你遵循任何戒令，因為由外人所制定的戒律只會囚禁你、奴役你。我只教你如何能自由，然後將你交給自己，讓你在自由當中去做想做的事情。假如你想淪落到連動物都不如的地步，那是你的決定，沒有人會攔阻你，因為那是你的生命，你有特權選擇那條路。但是，如果你明瞭了自由以及自由的價值，你就不會墮落到比動物還不如的境地，你將開始提升超越到天使之上的境界。

 

人不是一個實體，他是一座橋樑，這座橋樑介於兩端永恆之間：動物與神，無意識與意識。讓自己在意識中成長，在自由當中茁壯；讓踏出的每一個步伐，都是出於你自己的選擇。締造自己，並為你的樣子負起完全的責任。

──摘自《愛、自由與單獨》生命潛能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