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與自由

 

在一次的晨間演講裡,佛陀拿著一條手帕坐在一萬名僧侶面前,然後他將手帕打成一個一個的結。所有的僧侶都大感詫異,因為他不曾有過這種舉動。他在做什麼呢?難道他忘記要說法了?可是出於尊敬,他們只能抱持緘默,繼續看著他在幹什麼。

 

當佛陀將手帕打了五個結後,他說:「我想要打開這些結。在打開它們之前,我要問兩個問題。一個是:這條手帕和未打結之前的手帕是一樣的嗎?」

 

其中一位重要的弟子阿難說:「師父,某方面而言,它們是一樣的,因為那些結並沒有改變它的存在,沒有任何增減;手帕完全還是本來的樣子,本質上還是一條手帕。可是兩者仍然有所不同,有些東西改變了,或許不是根本上的改變,可是有一些新事物形成―就是那五個結。它們糾結在一起,因此無法自由自在,自由已經不見了。雖然同樣是手帕,可是它已經成了奴隸。」

 

佛陀說:「你說得對,阿難,這就是我要對大家說的。當一個人分裂的時候,就某方面而言,他還是同一個人,然而卻有所不同;他喪失了自由、喪失了和諧,可是那根本的並沒有改變。你是神,你是神性,這一點完全沒變,只不過這個神已遭到禁錮,有所糾結。基本上,你和一個佛一樣自由就存在上而言,你和我是一樣的;但是心理上就不一樣了,你的心理不處在佛的境界。存在上,我們都是佛;心理上,我們南轅北轍地活著,全都活在各自的世界裡……這就是那些結。」

 

然後佛陀問了第二個問題,他說:「另一個問題是:如果我想打開那些結,那我該怎麼做?」

 

佛陀的另一個弟子,舍利弗起身說:「師父,如果你要打開它們,那麼就讓我靠近一點好好觀察,除非知道它們是怎麼糾結在一起,不然就無法找到解開它們的方法。它們是怎麼纏在一起的?順序如何?只有這樣才可能解開它們。讓我靠近一點,而且在我看清楚之前,什麼都不要做,因為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就貿然行事,那它們甚至會纏得更緊,更難分難解,甚至連解開都不可能。」

 

佛陀說:「你說得對,舍利弗,那就是我要說的。」

 

在你了解如何達成之前,必須先了解你是怎麼迷失的。什麼是我們痛苦的原因?我們是如何被扯裂的?不可能的事是如何發生的—不可分的被扯得四分五裂,絕對的喜樂竟淪為苦難,神竟然慘遭囚禁;這些是如何發生的?你必須無時無刻了解這個「如何」的過程,讓我們來深入它。

 

知識、情緒、欲望

 

知識起源於頭部,情緒在心,而欲望在腰部—頭、心和性器官,就是這三個不同的部分。當然,頭位在最頂端,心在中間,而性器官在最底端。柏拉圖認為藉由性器官而活的人是最低等的,在印度,我們稱之為首陀羅,意思是賤民;藉著頭腦生活的人則為最高等人,印度人稱之為婆羅門,其餘的人則介於兩者之間,各自存在著不同程度的情緒狀態。

 

這三種劃分不只是一種信念而已,還深深洞悉了人類的意識,因此人類的意識才會以那三種類型而存在。你被分割了,你不再是一,你是三,你是三位一體的。你有三副面孔,第一副是性的,非常隱密,你將它隱埋在黑暗裡;第二副是情緒的,它比較沒那麼隱晦,但是依舊很隱密—你很少會將它展現出來,只有當有人去世時,你才可以哭泣,但平時是不被允許的,或者只有女人才可以,因為她們的地位比男人來得低。

 

禪是所有的綜合,禪是譚崔,禪是摯愛,禪是領悟,禪說這三者是可以融合再一起的,沒有必要揀擇什麼,你可以無所選擇地運用這三者—運用它們走向內在,單獨的媒介和方法是不存在的,沒有什麼特別優異的路線。任何途徑你都可以走,但就是保持沒有分別,任何路線你都可以遵循,但就是不會認同它們,對其他途徑保持敞開。

 

-摘自《奧修談禪》生命潛能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