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做你自己,一點都不要在乎別人,你會在心中感到無比的輕鬆與深深的寧靜,禪宗叫這做「本來面目」:放鬆、沒有緊張、沒有假裝、不做作,沒有什麼該與不該。

 

你只有一副面孔,那就是「本來面目」

 

「本來面目」是種詩意的表達,不是說你會有另一張臉叫「本來面目」,那是同一張臉孔,只是沒了緊張,沒有批判;同樣一張臉孔,只是不再看不起別人;同一張臉孔,帶著這些新的價值,這就是你的本來面目。

 

俗話說得好:許多人之所以會變成英雄,是因為他們沒有勇氣做懦夫。假如你是一個懦夫,有什麼不對?非常好!這世界需要懦夫,不然哪裡來的英雄?這樣的人為創造英雄提供了背景,沒有他們,就沒有英雄。

 

做你自己,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麻煩就出在以前從沒有人對你講這種話,每個人都要管別人閒事,告訴你該這樣或該那樣,連小事都不放過你。就算明知道是沒有意義的事,別人也仍要強迫你去做。

 

將別人的想法忘掉

 

小時候我留的是長頭髮,那時我常常在我爸爸店裡進進出出,因為他的店和我們家房子是相連的,房子位於店面的後方,所以出去總要經過店裡。客人看到我會問:「這是誰的女兒?」因為我的頭髮太長了,他們沒想到一個男孩會留那麼長的頭髮。

 

我爸爸老是為這件事覺得很難堪,他尷尬地說:「他是男生。」「可是,」他們說,「怎麼頭髮那麼長?」有一天—通常他不是那個樣子—因為我的長髮,他又被惹火了,他握著平常店裡剪布用的剪刀,親自動手剪了我的頭髮。我一言不發地讓他剪,這倒令他沒想到,他說:「你什麼話都不想說嗎?」我回答:「我自有我的方式說。」「這是什麼意思?」我說:「你等著看。」我跑去我家對面的理髮店,那個理髮的老師傅對鴉片上癮,是那一帶我唯一敬重的人。那裡有一整排的理髮店,但我只對那個老師傅情有獨鍾,他是一個很特別的人物,而且他也很喜歡我,我每次跟他一聊就聊好幾個小時。

 

我去找他,告訴他:「幫我理個光頭。」在印度,只有當你父親過世時,你才理光頭,連他這個有鴉片癮的人,也突然神智清醒過來幾秒鐘,他說:「發生什麼事?是令尊過世了嗎?」我回答他:「別管那麼多,只要照我的話做就對了,把我的頭髮都理光。」於是老師傅說:「說得也對,那不關我的事,過世就過世了。」

 

所以我頂了一個光頭回家。經過店裡的時候,我爸爸看到我的樣子,其他的客人當然也看到了,他們問:「怎麼回事?這男孩是誰的兒子?他父親過世了。」我爸爸說:「他是我兒子,而且我沒死!我就知道他會搞事端,他早告訴過我了。」不管我走到哪裡,人們會關心地問:「怎麼了?你爸還好端端的啊?」我說:「人在任何年紀都可能會死,你關心的是我爸,不是我的頭髮。」

 

從那之後,我父親再也沒對我做過任何事,因為他知道我所說的話很危險!我告訴他:「這是你造成的,有什麼難堪的呢?你可以說:『她是我女兒。』我又不會反對,但你不該用那樣暴力、野蠻的方式干涉我,一句話都沒說就直接剪掉我的頭髮。」

 

沒有人讓別人做他自己。那些別人告訴你的想法已經在你腦子裡扎了根,變成像是你的想法一樣。只要放輕鬆,將那些制約忘掉,讓它們就像枯葉從樹上掉落一樣離開你,寧可做一棵光禿禿的樹,也不要有塑膠做的枝葉和花朵插在身上,那樣很醜陋。本來面目的意思是:你不受制於任何的道德、宗教、社會、父母親、老師、神父,你不受制於任何人,只根據你的內在感官去過你的生活,用自己的敏感度,你將找到本來面目。

 

──摘自《奧修談勇氣》生命潛能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