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與慢性的壓力

 

心理學家辨認出兩類的壓力:急性的與慢性的,兩者皆會影響我們細胞內粒腺體的健康與我們的全體福祉。

 

急性的壓力是比較短暫的,當你在面臨新的學習狀態時便會遇到,從學習的角度來看,不論是正面或負面的,對你來說都是好的。這是當你在挑戰最佳狀態時的壓力形式,無論是一個孩子在學校中面對即將舉行的初次音樂獨奏會,成年人面臨需要高度智力解決問題的狀況,或是跑馬拉松這類的體能挑戰都會面臨到。我(阿貝托)在二○一○年發生的那次芮氏八點八級災難性大地震時,人恰巧在智利,我感受到腳下的大地搖晃了數分鐘之久,那是一個相當可怕的經驗。而這次的災難培養出最好的人民,因為鄰居開始團結起來互相幫助,並走向受傷的人,幫助他們重建家園與生活。

 

慢性的壓力是持久的,當你整個月都在擔心你將支付的貸款金額,或是當你每天在結婚多年的枕邊人身旁醒來就感到害怕時,它就會發生。或者,當你的細胞要把由汙染的環境得來並貯存在細胞壁內的有毒廢棄物或重金屬清除時,持續的負擔也會造成慢性的壓力。智利的大地震伴隨著將近一個月的餘震—有三百多次餘震的震度大於五級。在那個月裡,每個人睡眠都是斷斷續續的,因為不曉得什麼時候大地又要開始動搖而無法安穩入睡。經過兩個禮拜,所有人都有睡眠剝奪與衰弱的情況,因為他們的戰或逃系統處在開啟的位置,但是既沒有爭鬥的對象,也無處可逃。

 

在危險的時期,為了幫助我們戰或逃,這樣的化學潮湧是必須的。但當腎上腺未收到停止製造這些荷爾蒙的訊號時,我們就會被困在一個慢性壓力的狀態。不像急性壓力可做為正向積極的目標之用,慢性壓力是極具破壞性的。在殖民時代,傳奇的加勒比海海盜學到一個事實,就是發射砲彈的砲聲比實際上由砲彈對城鎮造成的破壞,更能使受包圍的城市人民被消磨殆盡。這是因為槍砲聲讓城鎮的人處在慢性壓力的狀況,因為既不能戰或逃,或是得到一夜的安眠。長期地暴露在壓力下會有相當深遠的影響。

 

慢性壓力的有害效應

 

在一個最近的研究中,葡萄牙米尼奧大學布拉加校區的愛德華多.迪亞斯.費雷拉(Eduardo Dias-Ferreira)和他的同僚指出:在慢性壓力下的成鼠,失去了破除重複性行為模式的能力,而且變得較沒有創造力,也較不靈巧。實質上,壓力改變了這些囓齒目動物的行為,使得這類動物有一再做同一件事的傾向。

 

史丹佛大學醫學院的神經生物學家羅伯特.薩波爾斯基(Robert Sapolsky)從事壓力的研究,在評註這篇研究報告時談到:「這是一個極好的模型,可用來了解為何我們總是在刻板乏味的生活中愈陷愈深,渾沌而終……當我們的標準應對機制失效時,在認知方面簡直是一團糟。」

 

慢性壓力會使得神經網路的接線如出一轍,讓我們不斷地重複同樣的反常行為,卻希望得到不同的結果。當我們經驗到根植於慢性壓力的抑鬱與重複性的行為,就無法有較為細密的思考。釋放到血流中的壓力荷爾蒙使大腦停留在低階的功能運作上,而不能夠得到協同作用。就好比鐵與碳,我們易碎且容易受苦,無法找到像鋼一般的強度。我們會發現要從過往的經驗學習愈來愈困難,要改變那些造成我們一再重建這些經驗的信念與打破行為的窠臼也是如此。因為當我們的大腦路徑被壓力與創傷所牽連時,是無法想像或感受到突破個人危機的道途的。

 

幸運的是,近年來研究人員發現,我們可以停止這種化學性損傷事件的互相串聯。在動物實驗中顯示,諸如降低熱量(卡路里)、斷食以及鍛鍊身心的運動,會使得大腦內的保護性荷爾蒙,也就是腦衍生神經滋長因子(BDNF)的水平提升,而給予海馬迴高度的保護,使得它對皮質醇水平上升所帶來的損傷有抵抗力。而如今我們也明白,腦衍生神經滋長因子在人類身上也扮演完全相同的角色。

 

-摘自《當薩滿巫士遇上腦神經科學》生命潛能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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